【楼诚】梦醒重登楼1
“回到上海以后，和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，从今天起，遇事不许私自做决定，除非——遭遇生死选择。”
汽车平稳地开着，明楼坐在后座上说。
他看了看表，“这个时间，明台应该已经登机了。”
“是。”阿诚应声，指尖微微发冷。
明台在这次航班上遇到王天风，被强行带走，成为死间计划的一颗棋子。
他知道这些事情，从在香港杀死原田熊二那件事情开始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脑海中。
阿诚现在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时空里。如果从现在的时间点开始算的话，他已经死于几年后的一次行动之中，然而他死后却莫名看见了许多过去未来的碎片，之后便被一个自称是“剧情系统”的东西禁锢住。
那个家伙告诉他，由于他死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，导致时空点错乱，他被卷入时空乱流，从而影响了整个剧情世界的进程。所以系统要把他丢回剧情开始的节点，让他顺着剧情重新进行一遍。
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，饶是镇定冷静如阿诚，也免不了激动万分。他留下的遗憾太多了，未完成的事也太多了，既然能重活一回，无论如何他也要好好把握。
在处理原田熊二之前，阿诚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吩咐手下的人保护好明台。事情做得干净利落，但他心中仍是有忐忑。
他还记得系统送他回来之前给他的警告：他这一次回来，不能改变任何剧情，不能透露任何消息，否则将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后果。
他不知道所谓难以预料的后果究竟是什么，但是他至少要试一试。
“怎么了？”明楼敏锐地察觉到阿诚的状态，抬眼在后视镜里看着他。
阿诚勉强笑了笑，“没什么，就是有点担心明台。不过，明台聪明又懂事，我们应该可以放心。”
明楼眉头微挑，“你派人去保护明台了？”
阿诚一怔，“是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明楼面色沉稳。
“做掉原田熊二之前，我打了个电话。”阿诚说。
明楼眉头微皱，倒不像是不悦的样子，说道：“刚说了不许私自做决定，你倒好，提前来了一下。”
“我就是有点不放心。”阿诚小声说了一句。
他不敢告诉明楼自己重生回来的事情，因为他还不知道所谓“难以预料的后果”是什么，他可以做些小动作去规避风险，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事情告诉明楼。
明楼笑笑，仿佛并未在意，“明台就是太不安份，你派了人也好。”
阿诚与明楼在镜里相视一笑。只听明楼道：“这次回上海，我们两个在一起，互相做个伴，算是难得的幸运了。为了地下工作不得不分离的同志们太多，我们俩能并肩作战，形影不离，我很欣慰。”
阿诚心底微微有些酸涩，低声道：“是，能跟大哥在一起工作，我也很高兴。”
他明白明楼的言外之意，事实上，这些年来，他们两人之间，某些感情已经是心照不宣，不必宣诸于口，已是心意相通。
如果不是他在任务中牺牲，他想，或许他回来的时候，就是他和大哥互表心意的时候了。
他还记得他临走前大哥对他说的话。大哥说：“阿诚，我们之间的事，虽然你我心意相通，但是，有些话还是要说的。我等你回来，亲口对你说。我也想——亲耳听到你说。”
然而他没能回得来。如果大姐的死是他最心痛的，那么没能回来亲口对明楼说出那句话，就是他最遗憾的。
现在他回来了，回到最初的开始，仿佛一切都能重来，然而一切却已被限制死，他不知道能否掌控自己的生死，所以他什么也不敢说，也不能说。
他不知道失去他后大哥会承受什么样的痛苦，但他想一旦那句话说出来了，这痛苦必是要被放大万分的。
如果，如果他能逆转剧情，逃过一劫，如果他这一次能够不死——
那一句话，那三个字，他一定要说。也要听明楼说。
一天的忙碌按部就班地过去。第二天一早，阿诚就收到了坏消息。
“大哥！”阿诚猛地推开明楼办公室的大门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，步履如风地走进来。
明楼抬头，恰迎上他的目光，那眼神含着惊惧和后怕，明楼不由得站起来，“怎么了？”
阿诚望着他，递上报纸，脸色凝重，“明台的飞机出事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明楼脸色骤变。
阿诚急忙道：“大哥别急，明台没事，已经打电话报过平安了。只是——”顿了一顿，继续道：“只是，他可能被毒蜂带走了。”
明楼面色变幻，忽又抬眸向阿诚道：“你怎么知道他被毒蜂带走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阿诚这才想起他匆匆赶来告诉明楼飞机出事的消息，忘记去查登机旅客名单了，只好说道：“我查了登机旅客的名单，里面有王天风曾用过的化名。他和明台的座位号相邻，我怀疑他是打了明台的主意。”
明楼缓缓点头。阿诚道：“我现在去查，如果查实，我们——要不要营救？”
明楼看了他一眼，“如果我说不去救，你就能不去？”
阿诚抿唇，正色道：“总要试一试。”
按照剧情的发展，他应该派人去营救。明台的飞机出事，是系统给他的一个警告，警告他不许脱离剧情，万幸的是明台没出事，如果明台出了事，他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。
他紧张地望着明楼，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，不论明楼是否同意他去救，他都必须派人去。
然而明楼点点头，说：“找个合适的时机，你去安排吧。”
阿诚微微松了口气，“是。”
“你派去的人呢？”明楼忽然问。
阿诚神色黯然，“没有幸免。”
这几个人的死是他的责任。他清楚这是一个警告，但是这警告太过于血淋淋，它用人命来惩罚他的不安分。
明楼声气放柔了些，拍拍他的肩，道：“你不必自责，就算你不派人去保护明台，我也会这么做。既然已经出了事，我们今后要万事小心。”
阿诚点点头，既而疑惑地望向明楼。明楼这句话的意思，仿佛透露了某种信息。然而他不能问，因为那该死的系统不知在什么地方盯着他。
两人目光交汇，那眼神中的光采使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——莫非大哥也是……？
只是一瞬间的眼神交汇，明楼的神色仍是凝重的，对他说：“先去查实，如果毒蜂确实带走了明台，你不必汇报我，第一时间派人去救。”
“是。”阿诚转身离开，心中疑虑重重。
如果大哥也是重生回来的，那么这是不是系统的安排？
还有就是，大哥为什么会重生回来？那次行动中他为了掩护明楼而牺牲，明楼不可能会死，那么他是怎么回来的？
系统知道明楼也回来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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