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诚心犹在危楼上7
这章是剧情章，虽然我已经再三检查，确认没有漏洞，也尽量写得详细了，但还是怕小伙伴们读起来不顺，怕自己写不清楚。
计划刚刚开始，会随着剧情的发展慢慢揭开，不过我已经给了暗示/明示，就看大家能不能猜到啦～
作者君的脑细胞已经快死光了。。。
第七话 一旦真的有什么话不能说
阿诚在医院躺了一天，到下午时，他刚昏沉着要睡着，门忽然轻响了一声，他转过眼眸，看到秘书处的罗秘书进门了。
思维立即回复清醒，他脸上显出几分尴尬的神情，招呼了一声。
罗秘书进来在床边坐下，放下手里的礼品，寒暄了两句，看看门外无人，低声道：“明楼知道了？”
阿诚苦笑点头，道：“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，他察觉这事是早晚的事，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。”
罗秘书道：“他怎么说？”
阿诚道：“还能怎么？无非是怪我自作主张，算计了他。一向只有他算计别人的，他哪里被人算计过，何况还是身边的人。他这是气大了。”
罗秘书嘿嘿一笑，道：“要我说，你活该。谁让当初这个计划是你提的？你是为他好，可惜了，人家不领情。”
阿诚跟着苦笑。
罗秘书幸灾乐祸完了，又说：“那现在这事儿到底是怎么说？”
阿诚道：“昨天我跟大哥把话都说明白了，这事就算揭过了，他应该也不会再过问了。这几天我写一份报告，你递交给上峰，好歹我也算完成任务了。”
罗秘书点点头，想了想，觉得这事情也就这么完了。但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，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，“不过，有一件事，你可得想想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阿诚心里提起警惕来。
罗秘书道：“你打入共党那边可也有一段时间了，现在出了这事，你说共党那边对你会不会有什么怀疑？”
这句话听得阿诚心头一惊，旋即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掠过脑海，梦境中纷乱的记忆像是有了一个引子，把所有信息串连在一起。
那个梦其实让他得到了这个世界“明诚”的记忆，只是昏昏然醒来的时候，那些记忆乱成一团，他无暇整理。
而此时，他得到了关键的提醒，突然就顿悟了当下的情况，明白了整个“引蛇”计划的最终目的。
在他最初的调查中，对“引蛇计划”的了解是：“明诚”为了逼明楼改投国军，向军统高层提出“以防万一”的计划，并亲自实施。
这个计划的前提是，明楼和明诚身为地下党成员“眼镜蛇”和“青瓷”的身份，没有被军统所知。
抗战结束，他们二人的国军身份曝光，但地下党身份仍然是秘密的。
由于阿诚来到这个世界时，事发突然，他没有时间详细了解所有细节，所以他也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中的“明诚”虽然跟明楼同在地下党组织中，但其实是心向军统，背叛了地下党组织。
然而罗秘书提醒了他一个重要的关键点，那就是，在这个世界中，他还有一个身份：就是以军统特工的身份打入地下党内部的一颗钉子，在地下党组织中有另一个代号：画师。
他现在拥有四重身份：
第一，军统特工“毒蛇”的属下，由“毒蛇”调动。
第二，军统秘密特工“蠓”，负责监视“毒蛇”，拥有比“毒蛇”更高的权限，和军统高层之间的联系由罗秘书负责传达。
第三，地下党上海站组长“眼镜蛇”的组员“青瓷”。
第四，以“蠓”的身份打入地下党内部的卧底“画师”。
现在明楼已经知道了他作为“蠓”的身份，但却不知道他作为“画师”的身份。
也就是说，他仍然有秘密瞒着明楼，虽然这个秘密他也是刚刚才知道。
所以，“引蛇”计划最终的目的，不是为了逼明楼改投国军，而是——
思绪在这里被戛然打断，罗秘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叫了他两声：“明先生？明先生？”
阿诚蓦然回神。罗秘书安慰地说道：“你也别着急，这事儿外人看着就是你们兄弟间闹矛盾，也不至于就被共党怀疑上你了，你自己打量着那边的动静，有什么需要党内配合的，上面也不会坐视不理，你就安心吧。”
阿诚一脸疲惫地闭上眼睛，罗秘书倒也识趣，又说了两句话就起身走了。
阿诚闭眼躺在床上，像是睡着了，脑子却在飞快运转，理清所有已知情况和前因后果。他已经全都明白了。
然后他大大地松了口气。
因为即使是在这个世界的“明诚”，也并没有背叛。
对大哥和组织的背叛是阿诚心里的一道坎，即便不是他本人做的，但也势必一直背负下去，让他难以面对明楼。
而现在，他算是去了一块心病，像死刑犯人被翻了案似的，整个人都“活”了过来。
“引蛇”计划是一个危险而复杂的局中局，制造所谓明楼“叛共投国”的证据是整个计划的准备工作，而诱使明楼发现阿诚的算计，则是整个计划的开端。
一旦明楼对阿诚的安排有所察觉，无论他作何反应，计划都已经顺利开始。即使没有今天明楼把他送医的这一场大闹，他也会想办法向地下党组织暴露自己“画师”的身份。
“画师”是一个饵，为了钓出党组织中潜藏的一条大鱼的一个饵。
整个“引蛇”计划，是“明诚”独自做出的计划，这个计划并没有经过党组织的审核和批准，甚至连明楼都不知道。
这个计划执行得太完美太隐秘，完美到连明楼都被算计其中，甚至连阿诚都完全被它的伪装所欺骗。
如果说有什么瑕疵，那恐怕就是，突然失去了这个计划的原主，不明情况的阿诚没能完美地配合计划进行演出，在明楼面前表现失态，使明楼有了疑虑。
明楼确实有了疑虑。
或者说，他始终不能完完全全地相信阿诚会做出背叛党组织、算计逼迫他的事情。
阿诚加入党组织，并不是被他所影响，这是阿诚自己的选择。他和阿诚是在巴黎留学时，在一次任务中接头，才发现彼此选择了相同的信仰，从此开始并肩作战。
阿诚在党组织中有自己的代号“青瓷”，而并非像在军统中一样，只是他明楼的手下——虽然明楼现在已经知道，阿诚在军统的秘密级别其实比自己还要高。
阿诚是一个坚定而独立的共/产/主/义战士，这一点明楼从未怀疑过。
他了解阿诚，相信阿诚，阿诚是他的兄弟，是战友，更是——是他放在心上，那一份感情只能深藏，不能言说的人。
所以当他发现阿诚的背叛行为时，他并不能立刻相信，他做了多方调查，当面多次试探阿诚，他用了各种手段来验证来推翻这个判断。
明楼和阿诚并肩作战多年，明楼指挥大局，阿诚负责细节，明楼手下的所有行动资源都掌握在阿诚手上，这些细微的活动，明楼做起来并没有阿诚顺手。
但明楼也已经竭尽所能，然而调查的结果是——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阿诚没有背叛。
除去了一切不可能，唯一的真相即使再不可能，也只能是真相。
但是明楼仍然不能相信，但是无论他暗示还是逼问，阿诚都再没有其他说辞。
如果没有昨天阿诚被他下重手打懵时那一瞬间的委屈茫然，还有今天被他一句话刺激到晕倒的失态，他几乎不得不逼着自己相信阿诚确实叛变了。
但是既然有了疑点，他就必须要追查到底。
除此之外，他还有一点疑虑：如果阿诚已经下定决心瞒他到底，以阿诚的心性和坚忍，不该在他面前失态到如此地步，甚至有夺枪自尽的行为。
这是他想不通的。
但他已经明白阿诚什么都不会告诉他，所以——他只能与阿诚继续周旋下去。
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凝神思考着这些事情，明楼不由得心头一阵怅然。他在想自己和阿诚之间，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。
他们本应是无话不说，没有秘密的。
或许是自作孽不可活。明楼想，若不是他心中不知何时起对阿诚存了那一份心思，有了这一丝秘密，或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。
一旦有了一句不能说的话，就会有更多，如果曾经的亲密无间和坦诚相对是因此而有了缝隙，那——
明楼叹息着推开病房门，想着：或许自己才是那个该说“对不起”的人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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